Stronger

*渣文笔渣情节总之渣请慎点。

整个空间一如既往地充斥着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和篮球落地时的声响，以及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在空气里荡了一圈，似乎和空气分子共振以后又回荡至耳膜的声响。本就宽敞的秀德篮球场在声音的渲染下似乎显得更加空旷。

由于只是训练，所以大部分人集中在其中一个篮筐下进行自主练习。另一个半场在介于三分线和半场线的位置只有一个手臂前伸投球，整个身子却没有因为反作用力太过后仰的，与其说是人，更不如说像个精准计算好投球曲线的投球机。

“嘭。嘭——嘭”
不用看也知道进了，但是绿间却轻轻皱了皱眉头。

是因为这个球偏了一点点，并未如绿间所愿不是个空心球吗？大多数人，都会这么猜测的绿间皱眉的原因。然而绿间却抬头看了看篮球场中央的钟表，眉头又更皱了一点，左手接住刚才投入筐之后反弹回来的球，运球到了另一个位置后，又做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在球刚从手指尖溜走的时候，视野中终于出现了那一抹黑色。眉心终于舒展开一点，却又在看见那人往前走时那一点和平常不太一样的违和感时露出了比刚才轮廓更深刻的表情。

那人右手上拎着一整袋饮料。那是在高尾说去买喝的询问有谁要饮料时，汗流浃背的大家纷纷跟见到了一整瓶行走的冒凉气儿的冰镇宝矿力似的眼里满满闪着渴望的光，在问到绿间时，绿间只轻轻说了句不用，就转身开始练习投球。

其实，他是想和高尾一起去的，晨间占卜上显示，今天天蝎座的运势处在第十位，绿间甚至忘了今天巨蟹座运势处于第二以及好好放在口袋里的幸运物小熊玩偶，而是在来学校的路上，往骑着板车的高尾的口袋里塞了天蝎座的幸运物创可贴，告诉他今天要小心血光之灾，要谨慎接受别人的请求，并且在话末加了一句只是顺便看了看他的星座运势，是不想让他影响自己尽人事等等诸如此类的貌似无关痛痒的话语。前面骑车的人一副想要一手骑车一手伸向口袋的样子，被绿间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下后背又缩回了手，挺了挺背脊，双手握好车把好好地骑着车。
“小真～我会为了你  ……的好意，哦不，是‘顺便’，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哟～♡”
“你说话的停顿太长了，高尾。”

但是，在自己告诉他要谨慎接受别人请求之后，那个人居然接受了全队提出要去买饮料的请求，虽然知道他平时就过于老好人，但是绿间还是觉得没来由地有些生气吗。他甚至没有让高尾帮他买小豆汤。

所以察觉到那个人这次买饮料用的时间意外地比平时长，加上看到那个人回来的时候走路姿势带着的几乎微不可查的违和感的时候，绿间真是有一种想把一整打创可贴扔到高尾脸上的冲动。

当然，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他只是把球准确无误地丢进放球的球框里，径直走到那个分发饮料的笨蛋身边。高尾察觉到绿间的靠近，咧开嘴笑着，一副“你没让我买我也买了知道你想喝是不是太了解你了”的表情，递出一罐小豆汤，轻轻说着“小真～最近的售货机竟然没有小豆汤卖了呢，所以我就去外面溜了一圈……”
话还没有说完，那人盯了自己一眼吐出一句“我今天要喝乌龙茶。”
“诶……小真不是最喜欢小豆汤了吗？”
“和我一起去买，现在。”绿间似乎不愿多说一个字。只是命令性地带着高尾离开篮球场。

“小真，你走太快了……不是你让我陪你出来的嘛，虽然偷懒不太好，但是小真约我一起去买饮料很少见啦我很开心，但是能不能走慢一点……”
“你终于感觉到痛了吗？高尾。”
“咦……？”
那人突然停下走到自己面前然后单膝蹲下，那个几乎从来没有低下来的，并且由于身高原因从未直视过的头顶的发旋现在一览无遗地展示在自己眼前。那人轻轻捏了捏高尾的左脚脚踝，只是一下，高尾就疼得吸了一口冷气，跟着蹲下了，捂着刚才被绿间捏过的位置，他脸色些许苍白地望向和自己保持一样姿势的绿间。

“呐，还以为不会被发现呢”
高尾见绿间没有反应，自顾自地解释着。
“刚才从商店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孩，他差点就踩滑下去了，我想拉住他，奈何离他有点远，于是……我就抱着他一起滚下去了。”
高尾似乎有些惭愧地挠了挠头，看了看现在和自己处在一个高度的绿间的眼神，又露出一个笑容说：“小真我没事的啦～没有在篮球场上受伤在其他地方受伤是我太不小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你给我好好尽人事啊，高尾……你不会把创可贴给那孩子了吧？”
“小真你是占卜师吗？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高尾顿了顿，低下头解释道，“他手肘有点流血嘛，果然是我保护不周啊……虽然我好想把那块创可贴收藏起来，但是作为一个大人想保护他却还是没能让他毫发无损，于是忍不住给他了。”

绿间好像微微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又拿出一个创可贴塞到高尾便服的衣兜里，本来想早上就都给高尾的，但是怕那个笨蛋见到球场上谁受伤了又开始好人情结泛滥，所以多准备了。
“这个，不许再给别人。”
“遵命，我的王牌大人………啊啊噢～”
绿间就着弯腰的姿势，长臂一伸，把人捞了起来。这对于绿间来说，并没有造成肌肉的太大压力，抱着个人却行动自如地往前走着。
“小真这是学校，你快把我放下来……”
那个人却面不改色，就着过近的距离，在自己耳边呢喃了一句“谁让你把我给你的创可贴给别人。”小真在耳边说话的时候似乎带动了自己周围每一个空气分子的振动， 高尾突然就觉得自己右半边脸好像血液过于集中了。于是又开始不安地挣扎着，略微心虚地说着“我的脚没事的，我只是轻微的扭伤，小真你快放我下来，我去找那孩子还不行嘛……”

在通往医务室的路上，要经过一个天桥，怀里的人还在不停地挣扎着，绿间突然坏心思地手臂一抬，挨着天桥的栏杆边缘往前伸，手好像略微松了松，轻轻挑起嘴角地说：“放你下来？”
高尾并不恐高，但是任谁在那样一个高度都会觉得害怕，像在深海的时候想要紧紧浮木，更何况眼前这个触｜手可及的人是自己最喜欢的人，而且他也深深地了解自己的命比自己的害羞更重要，他手臂一缩紧紧地扣住绿间的肩膀，甚至头往刚才一直偷偷聆听着绿间心跳的胸膛埋了埋。

“小真你真的把我丢下去就没人骑车送你回家了……”
闷闷的声音从靠近心脏的地方传来，绿间有一种想笑出声的感觉，心脏和肌肉好像都注入了一种名为“高尾和成”的兴奋剂，甚至全身都有点飘飘忽忽的感觉。
“小真，你的心跳得好快。”
“闭嘴，这是吊桥效应。”
“哈哈～小真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吊桥效应啊，那不应该是我心跳加快嘛？……”
高尾刚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绿间真的低下头，侧耳倾听着自己早已不规律的心跳。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好啦小真，我吊桥效应我吊桥效应可以了吧……”
“吊桥效应的意思是，在受到惊吓的时候，会容易把惊吓当成喜欢。”绿间一边抱着高尾向前走一边说，“所以，你心跳那么快，只是因为受到惊吓了吗，高尾？”
不知道是不是绿间背着光的关系，高尾此时有点没看清绿间的表情。因为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也有了一瞬间的失神。高尾轻轻地摇了摇头，蹭了蹭今天太过温暖的胸膛，仿佛是用这种方式作为回答。其实内心早已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医务室的老师好像不在，绿间用脚抵开半掩的门，然后轻轻把高尾放到医务室的床上，然后转身就去就去寻找冰袋毛巾和绷带。

其实按照高尾对绿间的了解，绿间大可不必这么照顾自己，无论是抱着自己来医务室也好还是帮自己冰敷和包扎也好，这都不是绿间的分内之事，或者用绿间的话来说这并不是他该尽的人事。但是怀抱的温度也好，手掌传来的温柔也好，高尾都不想去破坏，他甚至不敢像平常一样去开个调节气氛的玩笑。这太像是一个梦，一个高尾都不敢太过认真去看绿间双眼的梦，所以他只是半坐着，曲起左膝，下巴轻轻抵着膝盖，就这样看着绿间在柜子前寻找东西的背影，在绿间转身的一霎那又移开了眼神。

小真好像在找绷带呢，但是能不能再多看一下这样的背影。自己不是第一次看到绿间的背影，不管是练习的时候还是在部室的时候，或者是坐在板车里等自己去买东西的时候，小真的背总是挺得很直，显得特别地突出。那种感觉在自己平时不使用鹰眼的时候，更像是诺大的视野范围内，小真占据所有主视线，而其他的人和物都会模糊成副视线或者融合成背景。但是今天小真的背影轮廓的线条好像格外地柔和，依然占据主视线却让人莫名有一种被光微微晕开了的感觉，高尾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刚才摔跤让自己出现了幻觉，于是摇了摇头，轻笑着对绿间说：“小真～绷带在你右边的柜子的最下层哟。”

绿间用毛巾包裹着冰袋紧贴高尾肿起的脚踝。
“堂堂秀德高校篮球部的控球后卫，竟然因为无关比赛的原因把脚扭了，难道是平时的训练量不够吗？”
明明此刻说着这样不留余地的话，明明此刻贴在自己脚踝的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块。高尾却有一种此刻正被温暖的空气包围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瞬间让自己全身的细胞都都兴奋地抽动了一下。

“小真我以后不会再在篮球场之外的地方受伤了。”
“在篮球场上也不可以，我可不希望因为这种未尽人事的原因失去你。”

“不会的啦～怎么可能失去我这个搭档…… ”高尾一脸惊奇地望着他的王牌大人心里想着‘这是被珍惜了吗’边疑惑边轻轻呢喃着，“小真你在说什么，你不会失去我的……”

正用右手低头帮高尾敷脚踝的绿间突然抬起头看着他，左边眼镜反出的光和屋子外面微红的霞光融合在一起，也许是这个原因，平时总是一脸严肃的绿间，此刻的轮廓却显得颇为柔和，以至于和高尾对视时，高尾觉得自己几乎移不开眼。直到绿间抬起左手抚上高尾的右手手臂，高尾突然触电般地往后一缩，差点动到伤脚。绿间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难看。
“不是有人说要为了我好好保护自己吗，看来只是说说。”
“诶……小真你听到了？我那句话明明那么长的说。”
看到调侃对绿间没有作用，高尾低头顿了顿说：“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离我太远了，所以我扑过去了才够到他的。”
“这种时候我还真不希望你有鹰眼。”绿间伸手推了推本就没有往下滑的眼镜框，轻皱了下眉头说了句，“但是那样大概就不是尽人事的你了。”
“小真，谢谢你。”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只是在为上一句道谢，但是它包含了太多含义，感谢，激动，以及自己的不真实感。
绿间没有回答，只是放下冰块撸起高尾的袖管，看到青紫的一片，还好没有破皮。绿间转身用热水浸湿毛巾，然后把毛巾放在高尾的手臂上并轻轻按压着，最后用热毛巾包裹住高尾的手臂。


 然后伸手固定好高尾的脚，拿起绷带帮他包裹脚踝。 不知是不是绿间本身手指上缠绕着绷带的原因，高尾莫名间有种那个包裹自己脚踝的绷带带有绿间的温度的错觉，高尾觉得今天自己已经出现了太多的幻觉，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如果不是小真一直在自己身边，高尾现在简直有种想立马跳下床蹦哒两下，让自己感受一下兴奋，感受一下疼痛，也感受一下什么是真实。

高尾的下巴仍然抵着曲起的左腿膝盖，仿佛是为了再近一点观察眼前认真帮自己包扎的，在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当绿间寻找把绷带末尾塞进去的地方时，绿色的脑袋不知有意无意，往前抵着高尾低着的头。过近的距离使得温度好像顺着发丝传递到自己脸上，高尾的脑袋在惊吓中往后缩了一下之后又抵了回去，却不敢抬头。却不料包扎完的绿间头往后撤的时候高尾重心不稳，左脚又不能受力，差点往侧边滑下床。
绿间伸手接住高尾的时候好像是笑了，大概心里在想这个人怎么那么放心把重心加载到自己身上，把高尾的双脚轻轻放下垂直于地面以免压迫脚踝后，望着高尾微红的脸颊，忍不住又把头抵了上去，这次换上的是额头，这样就能看清楚高尾有意思的表情，这简直比巨蟹座运势第一的某一天从坏掉的售货机里掉出好多罐小豆汤的时候还有意思。谁知高尾却像为了回报刚才自己那一退，又像是太近的距离怕自己的心跳被察觉，在额头接触不到十秒两人似乎正处于白热化的力气比拼阶段的时候，身子往后一倒，绿间由于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一栽，倒在了高尾身上。高尾大概是觉得绿间没用很大力度所以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展成这样。绿间倒下的位置刚好是脑袋挨着高尾的胸口，不规则的心跳声又一次遗漏着高尾无法平复的心情，绿间伸手杵起身体，抬起头，表情有点似笑非笑，低下头在高尾耳边说了一句“高尾，你的吊桥效应还在继续吗？”忍受不住耳边低语和反应过来话语意思的高尾伸手推了推在自己正上方的绿间，对方却毫不动摇分毫，心里顿时有种‘不作就不会死’的心情。
他突然更加确定了这是个梦，因为小真此刻的表情和平时的小真不是不太一样，是太不一样。试问自己喜欢的人戏谑而又温柔地看着自己的时候，要怎样才能让自己的心跳慢一点。鹰眼简直无暇顾及整个空间的任何一个角落，眼里只有那个在自己正上方看着自己的眼神。
真是太不真实了，今天的一切都太像一场梦。高尾伸出手背放到自己嘴边准备咬一口试验一下是不是真的会痛的时候，上方的人伸手拉开了自己的手。绿间以为他要遮住双眼，又或者遮挡住他已经红了的脸，却没想到那人把手臂往口边送，果然……是吓到他了吗？可是，自己还想再吓一下呢。于是俯身往刚才拉开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不出意外的，那人迅速缩回了手，底下的人脸更红了，另一只手在一边说着“小真，你快起来”的时候一边推搡着绿间，最后干脆来一句“我知道是在做梦，你怎么梦里也这么大的力气啊小真，你快起来-_-#～”。绿间听完之后好像是笑出声了，平时几乎没怎么听过绿间笑声的高尾身体微微一震，然后放松了抵抗，轻轻嘟囔着“这个梦真是让人不敢信，我刚才可能摔到脑子了，我……唔”话还没说完，绿间俯身堵住了那张言语中心词为“梦”的嘴。与其说这是一个吻，更不如说，是在双唇贴合之后进行的轻咬，绿间轻轻阖起上下牙床的牙齿，轻轻啃咬着高尾的上下嘴唇，高尾像是呆住了一样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就着之前推搡的手的位置，一只手轻轻拽住了绿间胸前的衣服，另一只手搭在了那人腰上。要不是高尾紧张得闭上了双眼，他能看到绿间此时脸上比喝着小豆汤还满足的表情，高尾几乎忘记了呼吸，但是唇上或深或浅的痛觉告诉自己，这绝不是一个梦。在最后唇齿分开之前，绿间用了比刚才更大的力咬了咬高尾的下嘴唇，痛得高尾差点想要吸口冷气地“嘶……”了一声。在绿间起身的时候，高尾揪住绿间胸前衣服的手却没有松开，就着笑意问了一句刚才绿间问过自己却没有回答的话：“ 小真，你的吊桥效应也还在继续吗？ ”
“我才没有受到惊吓。”
“我……也没有哦～”
似乎是不满意身下人半秒钟的停顿，绿间轻轻挑起嘴角，俯下身，压低声线说了一句：“如果那称之为吊桥效应，那个吊桥只能有一个名字，那就是绿间真太郎。”
说完，又俯身吻住高尾，温柔到让人不敢相信。此刻高尾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赶上真的让自己双手悬挂在吊桥上的时候了。他觉得自己心快跳出来了。

噢。该死的吊桥效应。